第九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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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警車即將趕到，沈暮慌忙捏著波板糖下了車。
“豈可修，剛剛那個人是你的同類嗎？”
“地球人，這個問題很愚蠢。根據《星際聯盟零級文明保護法》，任何高等級文明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幹預零級文明的發展進程，任何向零級文明傳輸先進科技的行為都將遭到星際聯盟的嚴懲。如非特殊情況，沒有任何高等級文明生物願意踏足零級文明星球，天知道你隨意丟棄的一個零件會不會引發一場世界大戰。你以為在地球這顆可惡的蠻荒星球上，遇到兩個神聖神母星帝國公民的概率有多大？”
豈可修毫不留情地對沈暮的無知表達了鄙視，末了倒也不忘解釋一下剛剛那個人的身份：“剛剛那個人使用的明明是地球人的軀殼，卻擁有不低的精神力，如果本皇子沒有猜錯，那個人應該是六級以上文明的精神體生物。至於他為什麽要來地球，本皇子就不得而知了。”
“叮——”
聽到耳畔響起清脆的提示音，剛剛經歷了一場試煉的沈暮猛地一驚。意識到聲音其實是自己的短信提示音，沈暮哭笑不得。她之所以選這個提示音，是因為這個提示音既短促又鮮明，在聽過試煉系統的提示音之後，沈暮對這個提示音再也喜歡不起來了。
拿出手機，她先去系統設置改掉了短信提示音，接著才打開了剛剛收到的短信。
“暮暮，我要喝李記的酸梅湯，十五分鐘後一定要喝到，現在開始倒計時。”能發給沈暮這種的短信的，除了她那個少根筋的青梅竹馬林安業，沒有別人。
如果沈暮不去，那個少根筋的笨蛋一定會給沈暮發幾百條短信問沈暮是不是不把他當朋友了，然後像只被遺棄的小動物一樣縮在家裏的某個角落裏扮憂郁。鑒於沈暮的爸爸媽媽恰巧是林安業爸爸的高中同學，兩人又十分喜歡林安業，林安業一鬧別扭，沈暮絕對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看完短信，沈暮連眼鏡都顧不得配，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往家的方向趕去。
李記就在離沈暮家不遠的那條商店街上，買了酸梅湯，沈暮便飛也似地往林安業家的方向奔去。林安業家就在離沈暮家不遠的那片別墅區，從商店街到林安業家先要經過沈暮家。
經過家門的時候沈暮慢下了腳步。腦海中浮現出剛剛公交車上發生的那一幕，再結合這條突如其來，又有點無理取鬧的短信，沈暮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選擇了先回家換衣服。
換完衣服，又梳了個跟剛剛完全不同的發型，她這才放心地拎著酸梅湯出了門。
“地球人，你是那個叫林安業的人類的仆人嗎？”豈可修的這句話幾乎讓沈暮打了個趔趄。
“誒？你在說什麽啊！”從小到大關於林安業的記憶洶湧著湧向沈暮的大腦，沈暮惱羞成怒，“不是仆人，是朋友！朋友！”
“朋友啊？就是說，本皇子也可以打電話給張平南，告訴他本皇子想吃什麽，然後限定時間讓他送來嘍？”發現了地球朋友的新用途，豈可修興奮無比。
“啊？你可別，千萬別這麽做！”沈暮暗自慶幸自己當時並沒有跟張平南要電話號碼。
在遇到豈可修之前，沈暮一直認為五歲那年撿到離家出走的林安業是自己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當年同樣五歲的她並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根赤豆棒冰惹上一個堪比牛皮糖的大麻煩。
如果她事先知道那個小男孩是老爸高中同學兼救命恩人的兒子，如果他事先知道那個小男孩會為了一根赤豆棒冰從此賴上她，如果她事先知道那個小男孩根本就缺心眼少根筋，她打死也不會因為對方長得好看，就省下買奶油冰棍的錢買兩根赤豆棒冰，跟他一人一根。
沈暮的人生因為林安業的介入而招致的災難簡直罄竹難書。
一開始是林安業的老爸提議讓兩個孩子上同一所小學，上同一所小學就上同一所小學，讓沈暮郁悶的是，某人非得跟她同班同桌。同班同桌也就算了，沈暮無論幹什麽他都要跟著。沈暮跟小朋友跳皮筋他跟著，沈暮跟小朋友丟手絹他跟著，沈暮上廁所……好吧，上廁所他去的是隔壁。
因為某人長得還不賴，剛進校門就極招老師跟女同學的喜歡，連班裏最漂亮的那個小女孩也喜歡找他玩，一些心眼多的男生看不慣他，便在背地裏給他使絆子。天可憐見，那個笨蛋竟然還以為自己跟全班男生關系都很好。小孩子的世界根本就沒有大人們想得那麽簡單，打小報告啊，往飯裏撒沙子啊，故意扔掉對方的課本啊，能使的壞多了。
身為他名義上最好的朋友，再加上老爸三申五令要沈暮好好照顧恩人家的小弟，括弧林安業比沈暮小三個月括弧，沈暮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林安業被人欺負。於是，跟男孩打架什麽的，成了沈暮稀松平常的功課……
小學為了他跟男孩子打架，初中因為他被女孩子打，高中……高中沈暮故意在分班考的時候放水，躲到了全校最差的那個班級，滿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結果不出一個星期，某人楞是讓他家老爸動用關系把沈暮從最差的那個班調到了他的班裏，於是，沈暮的悲慘生活繼續……
沈暮所在的那所學校本來就是重點中學，重點中學的學生向來眼高於頂，最看不起的就是憑著關系進來的關系戶。沈暮分班考的成績慘不忍睹，然而卻進了全校數一數二的好班。同學們看她的眼神自然是不一樣的，再加上新晉校草林安業同學對她青眼有加，各種版本的流言開始甚囂塵上。
沈暮拼了老命楞是在期中考試考了個全班第一，才終於讓那些不安分的嘴巴閉上。
好不容易生活步入了正規了吧，校花，班花，學姐，學妹……開始輪番上陣，遞情書啦，傳紙條啦，四人約會啦……沈暮不勝其煩。
在沈暮終於忍不住提出抗議之後，少根筋的林安業同學又做了一件讓沈暮糾結無比的事情，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他跟沈暮指腹為婚……
指腹為婚啊指腹為婚！
他根本就沒弄明白沈暮到底是為了什麽跟他抗議！受盡摧殘的沈暮終於忍無可忍，徹底爆發，正式宣布跟林安業同學絕交。
於是乎，帝大附中出現了有史以來最驚險的場面。
某人爬到教學樓最高那一層，威脅沈暮說如果絕交他就從那裏跳下去。身高一米八的家夥，哭得像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孩。甚至還差點引來電視臺。這件事雖然被學校壓了下去，但處分是免不了的，可憐的沈暮莫名其妙跟他被當成早戀的典型，被學校通報批評。戀什麽戀啊！分明是保姆阿姨跟家裏的小屁孩鬧別扭！
因為這，沈暮最後那年高中生活簡直是一場噩夢。沈暮的爸爸媽媽卻非但不生氣，反而說林安業有著難得的真性情。
毛個真性情，缺心眼，少根筋才對！
跟所有的親戚長輩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介紹，說沈暮是他最好的朋友，全然不顧這麽做會不會給沈暮帶來麻煩。一廂情願地拿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跟沈暮分享，卻從來不問沈暮需不需要。總以為自己一直在保護著沈暮，卻不知道那個被保護的人其實一直是他。
拜他所賜，從小學到高中，沈暮楞是沒交到一個親密的朋友。拜他所賜，從小學到高中，沈暮樹敵無數。拜他所賜，沈暮這個小康之家的普通女孩也曾享受過鉆石級豪門才能享受到的三天兩夜綁架之旅……
終於走到林安業家門口，沈暮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按下了他家的開門密碼。林安業從很早以前就把家裏的密碼給了沈暮，理由是每次給沈暮開門太麻煩。
拿到密碼的時候，沈暮曾不止一次產生過趁著某個月黑風高殺人夜，沖到他家把他家給砸個稀巴爛的沖動。後來想想林叔叔待自己不薄才終於作罷。
打開門，一股涼氣便撲面而來。初步估計室溫低於十攝氏度。隨著涼氣一同撲面而來的是潮水般洶湧的電吉他音，沈暮在突如其來的寒冷與震爆耳膜的噪音交替刺激下重重打了個寒戰。
窗簾被林安業全部拉上了，屋裏只剩一盞昏暗的臺燈。臺燈下，林安業赤腳站在沙發上瘋狂地彈奏著電吉他，他身上穿著一件帶大毛領兜帽的長風衣，而此刻，那兜帽竟然還是戴上的……
沈暮盯著林安業身上那件毛毛大衣，想著剛剛自己一路上汗流浹背的模樣，拎著已經開始回暖的酸梅湯沈默，沈默。
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個家夥其實還蠻帥的。如果不考慮反季節的因素，這個樣子走出去說不定能騙到不少單純少女的芳心，當然，那得是在他不說話的前提下。
空氣中令人窒息的電吉他音終於在經歷了一個高.潮後戛然而止。林安業放下電吉他，從沙發上跳下來，扯掉頭上的兜帽，一跳跳到沈暮的面前。然後俯下身，上上下下打量沈暮。打量完畢，甚至還繞著沈暮轉了一圈。
做完這一切，他嘴角一勾，瞬間露出了一張大大的笑臉：“果然是我的錯覺，你怎麽可能在那輛車上！哈哈哈哈……”
之前的猜測得到證實，雖然對方關心的方式有點別扭，但不管再怎麽別扭那也是關心。遇到剛剛那種事情之後，有人第一時間想到自己，這感覺其實還不賴。
沈暮心情大好，揚起了手中的塑料袋。
“你的酸梅湯。”
他擺了擺手：“你喝吧。”
沈暮也不客氣，三口兩口便喝幹了手裏的酸梅湯。
見沈暮喝完，林安業再度背起了電吉他，一臉期待地對沈暮道：“我譜了新曲子，要不要聽聽？”
知道拒絕他的可怕後果，沈暮硬著頭皮點頭。
果不其然，又是令人窒息的重金屬搖滾……
洶湧澎湃的節奏如潮水般湧來，沈暮只覺得自己的神經被一次次繃緊又弄斷，繃緊又弄斷，而那邊廂，林安業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睛，一臉沈醉。
“明明心裏面已經想要哭出來了，臉上卻依然要掛著笑容，你們地球人真奇怪。因為是朋友，所以你必須像這樣忍受他的音波攻擊嗎？”豈可修在腦海中一陣嘆息。
“不是音波攻擊，是音樂！音樂！”雖然對於不喜歡重金屬搖滾的沈暮來說，說音波攻擊倒也沒錯。
一曲終了，沈暮癱坐在了沙發上，腦中依舊嗡嗡直響。
林安業去冰箱裏拿了兩盒冰激淩，遞給沈暮一盒，然後開口道：“還記得我跟我舅舅的那個約定嗎？”
說到那個約定，沈暮霎時便欲哭無淚。當初她拼盡了全力考帝大就是為了大學能夠清凈四年，以至於某人拿著帝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跟她炫耀的時候，她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後來才知道他跟他舅舅定下了約定，如果他能跟沈暮一同考取帝大，他舅舅就送他一部瑪莎拉蒂。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自己在做題的時候他在玩搖滾，自己熬夜溫書的時候他在打游戲，自己拼死拼活才考上帝大，他倒好，高考前突擊了一個月，竟然還真考上了。
受了刺激的沈暮拉著他去網上做了套智商測試題，智商148啊148，連門薩俱樂部都能加入了啊！沈暮之前還一直以為他的智商不超過80。
“車子到手了，陪我去兜風吧。”
兜風？兜個哪門子風啊？現在外頭可是烈日炎炎啊兄弟！沈暮大囧：“我對大熱天曬太陽沒興趣。”
林安業有些悻悻，終於在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的陽光後妥協：“好吧，那就看會電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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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可修，剛剛那個人是你的同類嗎？”
“地球人，這個問題很愚蠢。根據《星際聯盟零級文明保護法》，任何高等級文明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幹預零級文明的發展進程，任何向零級文明傳輸先進科技的行為都將遭到星際聯盟的嚴懲。如非特殊情況，沒有任何高等級文明生物願意踏足零級文明星球，天知道你隨意丟棄的一個零件會不會引發一場世界大戰。你以為在地球這顆可惡的蠻荒星球上，遇到兩個神聖神母星帝國公民的概率有多大？”
豈可修毫不留情地對沈暮的無知表達了鄙視，末了倒也不忘解釋一下剛剛那個人的身份：“剛剛那個人使用的明明是地球人的軀殼，卻擁有不低的精神力，如果本皇子沒有猜錯，那個人應該是六級以上文明的精神體生物。至於他為什麽要來地球，本皇子就不得而知了。”
“叮——”
聽到耳畔響起清脆的提示音，剛剛經歷了一場試煉的沈暮猛地一驚。意識到聲音其實是自己的短信提示音，沈暮哭笑不得。她之所以選這個提示音，是因為這個提示音既短促又鮮明，在聽過試煉系統的提示音之後，沈暮對這個提示音再也喜歡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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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我要喝李記的酸梅湯，十五分鐘後一定要喝到，現在開始倒計時。”能發給沈暮這種的短信的，除了她那個少根筋的青梅竹馬林安業，沒有別人。
如果沈暮不去，那個少根筋的笨蛋一定會給沈暮發幾百條短信問沈暮是不是不把他當朋友了，然後像只被遺棄的小動物一樣縮在家裏的某個角落裏扮憂郁。鑒於沈暮的爸爸媽媽恰巧是林安業爸爸的高中同學，兩人又十分喜歡林安業，林安業一鬧別扭，沈暮絕對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看完短信，沈暮連眼鏡都顧不得配，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往家的方向趕去。
李記就在離沈暮家不遠的那條商店街上，買了酸梅湯，沈暮便飛也似地往林安業家的方向奔去。林安業家就在離沈暮家不遠的那片別墅區，從商店街到林安業家先要經過沈暮家。
經過家門的時候沈暮慢下了腳步。腦海中浮現出剛剛公交車上發生的那一幕，再結合這條突如其來，又有點無理取鬧的短信，沈暮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選擇了先回家換衣服。
換完衣服，又梳了個跟剛剛完全不同的發型，她這才放心地拎著酸梅湯出了門。
“地球人，你是那個叫林安業的人類的仆人嗎？”豈可修的這句話幾乎讓沈暮打了個趔趄。
“誒？你在說什麽啊！”從小到大關於林安業的記憶洶湧著湧向沈暮的大腦，沈暮惱羞成怒，“不是仆人，是朋友！朋友！”
“朋友啊？就是說，本皇子也可以打電話給張平南，告訴他本皇子想吃什麽，然後限定時間讓他送來嘍？”發現了地球朋友的新用途，豈可修興奮無比。
“啊？你可別，千萬別這麽做！”沈暮暗自慶幸自己當時並沒有跟張平南要電話號碼。
在遇到豈可修之前，沈暮一直認為五歲那年撿到離家出走的林安業是自己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當年同樣五歲的她並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根赤豆棒冰惹上一個堪比牛皮糖的大麻煩。
如果她事先知道那個小男孩是老爸高中同學兼救命恩人的兒子，如果他事先知道那個小男孩會為了一根赤豆棒冰從此賴上她，如果她事先知道那個小男孩根本就缺心眼少根筋，她打死也不會因為對方長得好看，就省下買奶油冰棍的錢買兩根赤豆棒冰，跟他一人一根。
沈暮的人生因為林安業的介入而招致的災難簡直罄竹難書。
一開始是林安業的老爸提議讓兩個孩子上同一所小學，上同一所小學就上同一所小學，讓沈暮郁悶的是，某人非得跟她同班同桌。同班同桌也就算了，沈暮無論幹什麽他都要跟著。沈暮跟小朋友跳皮筋他跟著，沈暮跟小朋友丟手絹他跟著，沈暮上廁所……好吧，上廁所他去的是隔壁。
因為某人長得還不賴，剛進校門就極招老師跟女同學的喜歡，連班裏最漂亮的那個小女孩也喜歡找他玩，一些心眼多的男生看不慣他，便在背地裏給他使絆子。天可憐見，那個笨蛋竟然還以為自己跟全班男生關系都很好。小孩子的世界根本就沒有大人們想得那麽簡單，打小報告啊，往飯裏撒沙子啊，故意扔掉對方的課本啊，能使的壞多了。
身為他名義上最好的朋友，再加上老爸三申五令要沈暮好好照顧恩人家的小弟，括弧林安業比沈暮小三個月括弧，沈暮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林安業被人欺負。於是，跟男孩打架什麽的，成了沈暮稀松平常的功課……
小學為了他跟男孩子打架，初中因為他被女孩子打，高中……高中沈暮故意在分班考的時候放水，躲到了全校最差的那個班級，滿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結果不出一個星期，某人楞是讓他家老爸動用關系把沈暮從最差的那個班調到了他的班裏，於是，沈暮的悲慘生活繼續……
沈暮所在的那所學校本來就是重點中學，重點中學的學生向來眼高於頂，最看不起的就是憑著關系進來的關系戶。沈暮分班考的成績慘不忍睹，然而卻進了全校數一數二的好班。同學們看她的眼神自然是不一樣的，再加上新晉校草林安業同學對她青眼有加，各種版本的流言開始甚囂塵上。
沈暮拼了老命楞是在期中考試考了個全班第一，才終於讓那些不安分的嘴巴閉上。
好不容易生活步入了正規了吧，校花，班花，學姐，學妹……開始輪番上陣，遞情書啦，傳紙條啦，四人約會啦……沈暮不勝其煩。
在沈暮終於忍不住提出抗議之後，少根筋的林安業同學又做了一件讓沈暮糾結無比的事情，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他跟沈暮指腹為婚……
指腹為婚啊指腹為婚！
他根本就沒弄明白沈暮到底是為了什麽跟他抗議！受盡摧殘的沈暮終於忍無可忍，徹底爆發，正式宣布跟林安業同學絕交。
於是乎，帝大附中出現了有史以來最驚險的場面。
某人爬到教學樓最高那一層，威脅沈暮說如果絕交他就從那裏跳下去。身高一米八的家夥，哭得像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孩。甚至還差點引來電視臺。這件事雖然被學校壓了下去，但處分是免不了的，可憐的沈暮莫名其妙跟他被當成早戀的典型，被學校通報批評。戀什麽戀啊！分明是保姆阿姨跟家裏的小屁孩鬧別扭！
因為這，沈暮最後那年高中生活簡直是一場噩夢。沈暮的爸爸媽媽卻非但不生氣，反而說林安業有著難得的真性情。
毛個真性情，缺心眼，少根筋才對！
跟所有的親戚長輩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介紹，說沈暮是他最好的朋友，全然不顧這麽做會不會給沈暮帶來麻煩。一廂情願地拿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跟沈暮分享，卻從來不問沈暮需不需要。總以為自己一直在保護著沈暮，卻不知道那個被保護的人其實一直是他。
拜他所賜，從小學到高中，沈暮楞是沒交到一個親密的朋友。拜他所賜，從小學到高中，沈暮樹敵無數。拜他所賜，沈暮這個小康之家的普通女孩也曾享受過鉆石級豪門才能享受到的三天兩夜綁架之旅……
終於走到林安業家門口，沈暮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按下了他家的開門密碼。林安業從很早以前就把家裏的密碼給了沈暮，理由是每次給沈暮開門太麻煩。
拿到密碼的時候，沈暮曾不止一次產生過趁著某個月黑風高殺人夜，沖到他家把他家給砸個稀巴爛的沖動。後來想想林叔叔待自己不薄才終於作罷。
打開門，一股涼氣便撲面而來。初步估計室溫低於十攝氏度。隨著涼氣一同撲面而來的是潮水般洶湧的電吉他音，沈暮在突如其來的寒冷與震爆耳膜的噪音交替刺激下重重打了個寒戰。
窗簾被林安業全部拉上了，屋裏只剩一盞昏暗的臺燈。臺燈下，林安業赤腳站在沙發上瘋狂地彈奏著電吉他，他身上穿著一件帶大毛領兜帽的長風衣，而此刻，那兜帽竟然還是戴上的……
沈暮盯著林安業身上那件毛毛大衣，想著剛剛自己一路上汗流浹背的模樣，拎著已經開始回暖的酸梅湯沈默，沈默。
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個家夥其實還蠻帥的。如果不考慮反季節的因素，這個樣子走出去說不定能騙到不少單純少女的芳心，當然，那得是在他不說話的前提下。
空氣中令人窒息的電吉他音終於在經歷了一個高.潮後戛然而止。林安業放下電吉他，從沙發上跳下來，扯掉頭上的兜帽，一跳跳到沈暮的面前。然後俯下身，上上下下打量沈暮。打量完畢，甚至還繞著沈暮轉了一圈。
做完這一切，他嘴角一勾，瞬間露出了一張大大的笑臉：“果然是我的錯覺，你怎麽可能在那輛車上！哈哈哈哈……”
之前的猜測得到證實，雖然對方關心的方式有點別扭，但不管再怎麽別扭那也是關心。遇到剛剛那種事情之後，有人第一時間想到自己，這感覺其實還不賴。
沈暮心情大好，揚起了手中的塑料袋。
“你的酸梅湯。”
他擺了擺手：“你喝吧。”
沈暮也不客氣，三口兩口便喝幹了手裏的酸梅湯。
見沈暮喝完，林安業再度背起了電吉他，一臉期待地對沈暮道：“我譜了新曲子，要不要聽聽？”
知道拒絕他的可怕後果，沈暮硬著頭皮點頭。
果不其然，又是令人窒息的重金屬搖滾……
洶湧澎湃的節奏如潮水般湧來，沈暮只覺得自己的神經被一次次繃緊又弄斷，繃緊又弄斷，而那邊廂，林安業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睛，一臉沈醉。
“明明心裏面已經想要哭出來了，臉上卻依然要掛著笑容，你們地球人真奇怪。因為是朋友，所以你必須像這樣忍受他的音波攻擊嗎？”豈可修在腦海中一陣嘆息。
“不是音波攻擊，是音樂！音樂！”雖然對於不喜歡重金屬搖滾的沈暮來說，說音波攻擊倒也沒錯。
一曲終了，沈暮癱坐在了沙發上，腦中依舊嗡嗡直響。
林安業去冰箱裏拿了兩盒冰激淩，遞給沈暮一盒，然後開口道：“還記得我跟我舅舅的那個約定嗎？”
說到那個約定，沈暮霎時便欲哭無淚。當初她拼盡了全力考帝大就是為了大學能夠清凈四年，以至於某人拿著帝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跟她炫耀的時候，她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後來才知道他跟他舅舅定下了約定，如果他能跟沈暮一同考取帝大，他舅舅就送他一部瑪莎拉蒂。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自己在做題的時候他在玩搖滾，自己熬夜溫書的時候他在打游戲，自己拼死拼活才考上帝大，他倒好，高考前突擊了一個月，竟然還真考上了。
受了刺激的沈暮拉著他去網上做了套智商測試題，智商148啊148，連門薩俱樂部都能加入了啊！沈暮之前還一直以為他的智商不超過80。
“車子到手了，陪我去兜風吧。”
兜風？兜個哪門子風啊？現在外頭可是烈日炎炎啊兄弟！沈暮大囧：“我對大熱天曬太陽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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